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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從前風聞有你,現在親眼看見你。」〈約伯記〉四十二 5
一、認識神以前,只知倚靠自己的聰明
感謝神的恩典,讓我出生在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,從小不但衣食無虞,又賜給我聰穎的頭腦。也因為在這種得天獨厚的環境中,一路從求學、工作以來,我都是平安順遂,人生中,似乎沒有什麼事是無法辦到的,我一直相信,只要我努力,幾乎沒有無法實現的夢想。導致我自以為是的認為:與其信靠別人或信靠所謂的「神」,不如靠自己來的實際。
二、信主,使我的生命改變,但卻不知時時仰望神
在我 25 歲那一年,因與自幼就是基督徒的女友( 現已成為我的妻子) 交往, 我接受基督信仰,此後,主便透過一連串的神蹟奇事,讓我經歷神的大能,例如, 從 18 歲就讀大學一年級開始,我即因室友的緣故而染上菸癮,每天需要抽 1-2 包菸,但在 26 歲的某天晚上,在家中吞雲吐霧時,一方面想起女友不喜歡我抽菸, 一方面想脫離菸癮的綑綁,於是便在心中禱告:「主啊!求你給我一個嶄新的人
生,把這個壞習慣從我身上挪去吧!」奇妙的是,從我將手中的那根菸熄掉那一
刻起,菸癮彷彿跟著掉落的菸蒂一同離去,就這樣從我體中消失。戒菸,對許多人而言是一件艱鉅的考驗,但我因著主的祝福,竟沒有受到任何的身心煎熬,就輕而易舉地把近十年的菸癮戒除。然而,即便如此,我的心仍然剛硬,每每在面臨人生的關鍵時刻,第一時間想到的並非倚靠神,反自以為是的認為,眼前的困境,可以憑著我自己的能力與作為解決。而與我一樣在外人看來聰明、能幹的妻子,亦與我有同樣的性格,總是用自己的方式和想法,去處理人生所遭遇的任何問題。熟料我與妻子結婚後,竟一同面臨有生以來最無能為力的難處。
三、不孕的夢魘
對許多已婚的夫妻來說,生小孩是再簡單、自然不過的事,我與妻子原先也是這麼認為,因此剛結婚的第一年,我們為了享受兩人新婚生活,還採取避孕措施。後來因著長輩的期待與催促,開始計畫生育後,隨著每個月浪費一根又一根的驗孕棒,突然發現懷孕不如我們想像中容易,一向做事講求效率的妻子,在計畫懷孕不到一年的時間,便急著拉我去醫院求診,歷經一連串的檢查,確認我與妻子並無任何異常後,妻子更是積極量基礎體溫、計算排卵期,每月按表操課, 但依然一無所獲。時間一年、兩年過去了,我們對於懷孕生子這件事的心理壓力, 更因著周遭的朋友、同事陸續懷孕、生子,親戚朋友的關懷諮詢,與日俱增,我們開始逃避任何有關懷孕的話題,聽著朋友、同事們談論家中的小孩,也只能強顏歡笑來掩飾心中的落寞。無法生育的身心煎熬,唯有親身經歷的夫妻,才能了解其中的痛苦。生小孩的壓力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,來自父母的期許,來自親友的關心,來自同事間的比較,來自另一半的愧疚,也來自內心的不甘與挫折。我父母見我們計畫生育後一、兩年,依然毫無妻子懷孕的消息,逐漸不在我們面前提起,甚至開始揚言他倆喜歡獨自生活,不要孫子來麻煩,父母嘴巴上雖這麼說, 但我從母親不願意和父親出門應酬的改變看出端倪,我知道母親開始藉此來逃避其友人對我們有無生育小孩的問候、關心。我甚至因此覺得,我使我的父母承受異樣眼光、使他們蒙羞,生小孩竟然不只是我與妻子的問題,無法生育似乎已經
變成一種不孝。而我的妻子給自己的壓力與自責感,更是讓她見到月經來潮或聽到他人懷孕的消息,便心情低落、暗自哭泣,妻子還曾因無法生兒育女覺得愧對我與我父母,表示考慮要離婚,幸好相愛的我們固然陷在不孕的泥淖中,依然緊緊牽著對方的手,但「懷孕」已然變成我們生活中不敢碰觸的敏感議題。
四、一面禱告,一面靠自己打算
久久無法生育,讓從小就一路順遂的我們,如同行在黑暗的洞穴中,不知何時才能走到出口,身為基督徒的我們,深知神才是一切的主宰,所以我們總是同心合意禱告,期盼神垂聽我們的祈求;但另一方面,我們卻擔心如果神的應許落空該怎麼辦,為了能夠趕快懷孕,我們仍然努力嘗試各種方法,在看遍西醫仍然找不出不孕的原因後,我們轉而尋求中醫的協助。現今社會不孕的情況,遠比一般人所想的還要嚴重許多,許多中醫診所都擠滿為了懷孕的夫婦,往往三分鐘問診、把脈,卻要花上二、三個小時的等待,每看一次門診,都要花費一整個晚上的時間,看診回去後,還要自己早晚煎煮水藥服用,然而,中醫總說要慢慢改善體質,無法收到立竿見影之效,於是只好每週按時就醫、按時服藥、按時針灸, 妻子還費心遵照中醫開出的「飲食宜忌單」,避免任何寒涼、冰冷、辛辣、燥熱的食物,但是,妻子的月經,依然每月準時報到,嘲笑我們白費功夫。妻子還曾經因為岳母友人建議可用艾草溫暖子宮,買艾草溫灸棒每日薰臍,不但弄得室內煙霧瀰漫,有一次還不慎燙傷肚皮,結果,仍然一事無成。
五、奮力一搏──試管嬰兒
計畫懷孕來到第三年,我的心裡已經呈現半放棄狀態,妻子則仍不甘心,常哭著問我,為什麼別人懷孕生子那麼容易,我們卻一直無法擁有自己的小孩?
去年 1 月,妻子毅然決然地表示,她決定去做成功率最高的試管嬰兒,一開始我非常反對,仍然敵不過妻子的堅持,陪著妻子去找試管嬰兒名醫,進入第一次試管療程。試管療程對女生而言極為受苦,療程中女性需服用上百顆藥物,並注射大量針劑,因為天天都要打針,我跟妻子只好硬著頭皮,學習自己打針,兩
個月長療程下來,女性需注射五、六支針,妻子的腹部、臀部因此充滿紅腫、瘀
青,到後來幾乎找不到施打的地方,妻子還要克服心理障礙接受全身麻醉取卵, 除了皮肉上的痛苦外,大量藥物的服用,也讓妻子身體極為不適,某種藥物的副作用,造成妻子每到下午就下肢水腫,連走路都有困難,體重在二週內莫名急速上升五、六公斤,愛美的妻子見到自己的身體變化,還常因此默默流淚、難過得不想出門,但我們夫妻總是互相安慰,為了成功懷孕,這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的。第一次試管療程時,醫生植入四顆所謂最好的A 級胚胎,還說妻子的一切客觀條件都很好,妻子還在著床關鍵期請假在家臥床一週,我們夫妻滿心期待,認為這次一定會一舉成功,但在醫院安排回診驗孕日的那一晚,我們得到的答案卻是:「很抱歉,沒有懷孕。」我看到驗孕棒上那再熟悉不過的一條線,心中無比失落, 妻子則馬上紅了眼眶,而醫生對於失敗結果的解釋,仍是「機率」問題。
在第一次試管失敗後的兩、三個月,妻子表示要再接再厲,我見妻子心意已決,只能配合並給予支持,當時是去年的 4 月間,但過程仍是如此不順利,妻子因工作繁忙,竟然弄錯每日服藥時間與數量,導致該次療程無法繼續,雖然買藥的錢白花了,但妻子在強大的求子壓力下,寧可犧牲健康來服用這些藥物,我豈會忍心苛責妻子?後來,妻子提議既然試管療程取消,這些年為了懷孕生子費盡心思,不如趁空檔出國散心,也許能自然懷孕,於是我們安排 6 月赴歐洲旅遊, 冀望也許能像其他夫妻一樣,在旅程中因心情放鬆而順利懷孕,然而,出國旅遊回來後,一如往昔,那個月的月經,依然準時報到了。
妻子見出國旅遊仍未成功懷孕,即刻於去年 7 月展開第二次試管療程,有了之前經驗,吃藥、打針、麻醉取卵、植入胚胎,對於我們似乎變成稀鬆平常的事, 這次療程妻子狀況更好,醫生取出二十幾顆卵子,同樣植入三個醫生稱讚的A 級胚胎,還有剩下的胚胎可繼續培養,如有優良胚胎會冷凍起來,所以我們信心滿滿,認為在客觀看來一切順利的情形下,應該不至於如此倒楣,又敗給所謂的「機率」,回診驗孕那天,我跟妻子懷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,看著護士手中的驗孕棒,
沒想到,仍然是無情的一條線,我們只能無奈地看著醫生說:「很抱歉,這次又
沒懷孕,但這次療程有冷凍四顆胚胎,品質都很好,等休息一陣子,再來植入冷凍胚胎。」之後我與妻子一言不發地走出診所。從診所開車回家的路上,妻子的眼淚沒有停過,我知道一向好強的她,肉體上再大的痛苦,她都可以勇敢面對承受,但兩次試管療程,花費數十萬,吃了上百顆藥、打了上百支針,經過煎熬的等待,換來的竟都是失敗收場,卻徹底讓我們陷入絕望的深淵中。
六、徬徨無助時,試探悄然而至
在窮盡各種方法,甚至嘗試人為的最後手段──試管嬰兒,依然徒勞無功後, 我們雖然持續禱告,也不曾停止教會的聚會與服事,但因著禱告始終未蒙應允, 不免逐漸失去對主的信心,甚至對神有所埋怨,質疑上帝何以在對別人看似平常的懷孕生子一事上,讓我們夫妻經歷如此長久的磨難。此時,岳母有位自稱可以通靈的朋友開口說要幫忙,對方掐指一算,表示一切原因都出於我還有一個未出生的哥哥,長年尾隨在我身後,使我們夫妻不易受孕,需要作法超渡,才能解決。身為一個信主多年的基督徒,向來對這種怪力亂神的建議嗤之以鼻,但經我向母親求證,得知母親在生我之前,確實曾因在洗衣服時,意外造成一個成形的男嬰流產後,我竟然在軟弱無助中,抱著寧可信其有的僥倖心態,同意讓對方幫我作法處理,當我走錯第一步時,試探接踵而來,緊接著,經朋友不斷熱心介紹,我們竟然允許一個風水老師到家中看風水,該名風水老師表示家中某幾塊裝潢木 板,是當初用於棺木之木材,必須作法避邪,且家中擺設煞氣極重,必須更改格局,並掛上法器。另一方面,母親的同事也贈送九華山參拜聖水,宣稱許多不孕夫婦飲用後即能受孕,甚至要求我們夫妻上九華山參拜。感謝主的保守,藉由聖靈的提醒,我們得以及時看穿魔鬼的詭計,最終沒有理會該名風水老師的建議, 也拒絕父母所提出飲用聖水及上九華山參拜的要求。只是,我與妻子當時依然不能明白,如果神真的愛我們,為何容許不孕的折磨發生在我們身上。
七、再一次打擊
第二次試管失敗後,我與妻子埋首於工作中,也不再談論懷孕生子的事,或
者上帝見我們夫妻恩愛,要讓我們輕鬆自在、沒有負擔,我們不需要有小孩,也能過得很好,我們就這樣彼此安慰、解嘲,甚至我們開始覺得,也許這一生就注定不會有小孩,但每每與妻子攜手散步在綠園道上,看著前方大人牽著小孩,一家和樂融融的身影,我跟妻子心中都不免湧起一陣酸楚。去年12 月,妻子突然說,我們這一年從年初開始努力嘗試懷孕,時至年底總要有始有終,去把那四顆冷凍胚胎植入吧!於是我們決定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,再次到進行兩次試管療程的診所就診,向醫生表示要植入冷凍胚胎,並按醫師的指示服藥,滿心盼望將冷凍的四個受精卵植入妻子的子宮後,能夠順利著床懷孕。就在我們依醫師排定的時間, 在準備植入前回診那天,醫師為妻子進行檢查,竟搖一搖頭表示:「奇怪,妳之前的子宮內膜厚度都正常,這次的子宮內膜卻太薄,非常不利於胚胎著床,就算植入冷凍胚胎,成功機率也不高,這次就不植入,下次再試吧!」我們夫妻詫異地向醫師說聲謝謝,便再一次無言地走出醫院,外面艷陽高照,我的眼前卻是一片黑暗,我不禁眼眶含淚地怒喊:「上帝啊!祢到底要我們怎樣,真的要亡我們嗎?我們這麼努力,祢為何連最後一個讓我們嘗試的機會都不肯給?!」
八、心被安慰,回轉向神
就在被醫生宣布取消療程的幾天後,又到了公司每週的午間小組團契時間, 當時信心全失的我,手中拿著聖經,心中卻充滿疑惑:「我還要去聚會嗎?我的定期聚會及服事,並沒有得到任何賞賜,神也沒有應允我祈求的,我還要再去 嗎?」感謝主瞬間使我回轉,我告訴自己,我不是因為要懷孕生子才去聚會,我是愛神才要親近神,雖然橄欖樹不效力、葡萄樹不結果,我仍要敬拜、讚美我的神,於是我依然帶著聖經去參加團契。說也奇怪,平常團契結束後都第一個離開的我,那天卻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留到最後,我便陪牧師一同離開。與牧師同行時, 牧師詢問我現在有幾個小孩?我隨即悵然地表示:「沒有,已經努力好幾年,至今仍沒有結果。」牧師聽聞後熱心地表示:「你怎麼不早說,教會中很多夫妻都有類似的問題,但在我們同心合意的禱告下,後來都有孩子呢!沒關係,現在我來為你做個禱告。」接著,牧師按著我的肩,為我做了一段祝禱,禱告完畢後, 牧師微笑地對我說:「今天你將心中的這件事交給神,我聽見了,我相信神也聽見了!神必賜給你超乎人所求所想的祝福!」牧師的一字一句,猶如主親口在安慰我、對我說話,我這時發現,神知道,祂知道我們這一段時間所受的苦楚,這一切的辛酸歷程,主都鑒察,頓時,我感到聖靈充滿,眼眶泛紅,無論主的安排與旨意究竟為何,我都願意接受,完全順服。當天回家,我馬上將這份感動跟妻子分享,而且不知從何而來的信心,我堅定地告訴妻子,神垂聽我們的禱告,雖然這個月療程被取消,但妻子一定會懷孕。
回轉向神後,我不再沮喪、灰心,就在公司聚會的牧師陪同我祈禱的隔一週, 我又參加公司查經小組舉辦的福音聚會,這次福音聚會很特別,連我平常主日聚會的教會牧師也應邀參加,我也改掉以往聚會常常遲到早退的壞習慣,提早到場, 眼見教會牧師因為人生地不熟,一個人坐在旁邊,我便主動上前與牧師聊天,豈知,牧師第一句話就是關心我懷孕生子的事,並按手為我禱告,我在心中大大讚美神,感謝神先後差派不同的牧師來關心我,使我明白我並不孤單,讓我得以到祂的面前,卸下我的勞苦重擔。
九、人的盡頭就是神的起頭
去年 12 月原先預定植入冷凍胚胎的療程取消後,妻子便先計算可能月經來潮的時間,向牙醫預約看診,準備進行因為計畫懷孕耽擱多年的植牙,就在妻子今年 1 月初,妻子預約的植牙時間前兩天,我與妻子外出,看到妻子包包內的衛生棉,大吃一驚得問妻子:「妳的月經來了嗎?」妻子苦笑回答說:「沒有啊, 但算算時間快到了,所以先放在包包裡預備,幹嘛這麼驚訝?」我鬆口氣馬上接著說:「我就想怎麼可能,主已聽我們的禱告,主耶穌給我感覺這個月妳會懷孕。」妻子還一臉狐疑地說:「你又不是不知道醫生說我這個月的子宮內膜太薄,成功率不高,所以才會取消療程,以前好好的都不能懷孕了,這個月我的子宮條件這
麼差,怎麼可能懷孕啦!」就在妻子依預約時間要去做植牙的當天早上,妻子表
示月經尚未來潮,因為植牙要照 x 光、施打局部麻醉藥做植牙手術,手術後需服用一週的藥物,保險起見,我跟妻子決定在做植牙前,先確認是否真的沒有懷孕, 幾分鐘後,妻子拿著驗孕棒從廁所出來,不可置信地問我:「這到底是有還是沒有?」我看這驗孕棒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兩條線,馬上熱淚盈眶地抱著妻子說:「感謝主!祢是信實的,祢的應許從不落空!」就在我們計畫懷孕將近四年,在我們被醫生宣布取消療程的那個月,常人看來根本不可能成功的那個月,妻子竟自然懷孕了!
神是何等地愛我們,祂早已為我們預備一切,只是,常因為我們自己的軟弱與信心不足而放棄禱告,錯失上帝所應允的恩賜。如果當時冷凍胚胎療程被取消後,我不願再參加公司中小組團契聚會,牧師不會知道我的困難,如果我仍習慣聚會遲到,我就沒有機會接受教會牧師的祝禱,如果我因此懷疑究竟上帝是否有聽我的禱告,仍然選擇用自己的方式解決問題,神在我們身上的旨意與計畫就無法成就。
在人不能,在神凡事都能。我們未蒙應允的禱告,仍必須要不斷的信靠神, 將我們所求的事全然交託給神,當我們等候神,神就會在祂看為最美的時間裡, 應允我們所祈求的。